对话华大基因刘娜:8000亿产业机会背后的战略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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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经授权转自公众号:一点财经(yidiancaijing),作者:杨慧林 编辑: 严 睿
凌晨12点,华大基因CEO尹烨在朋友圈发出一条科普的推荐。
这个点,深圳盐田区华大基因深圳办公大楼12层的灯依然亮着,华大基因副总裁刘娜正在和她的团队在激烈的讨论着“战术”问题。
她所带领的团队被同事们戏称为华大的“加班专业户”。
刘娜来华大基因近12年,这是她的常态。
01“生得伟大”
2019年9月9日是华大成立20周年纪念日。刘娜用“生得伟大”这四个字来形容20岁的华大基因。
讲起华大基因的热血传奇,刘娜的眼里充满热情。
华大的灵魂人物汪建与杨焕明、刘斯奇、于军酝酿了它的诞生。
1999年9月9日华大正式诞生于北京空港开发区一栋旧厂房里,北京华大基因研究中心宣布成立,并以此身份承担1%的“人类基因组计划”任务。
“人类基因组计划”(Human Genome Project简称HGP)在1985年,由美国科学家率先提出。
其旨在于测定组成人类染色体(指单倍体)中所包含的30亿个碱基对组成的核苷酸序列,从而绘制人类基因组图谱,并且辨识其载有的基因及其序列,达到破译人类遗传信息的最终目的。
2000年HGP发布人类基因组草图,2003年发布人类基因组精细图。这一历时13年的国际合作计划显然是人类科学史上的又一个伟大工程。
在1990年,老布什宣布启动人类基因组计划时,美国把制造原子弹的曼哈顿计划和阿波罗登月计划之后、人类基因组计划称为三大科学创举。
这是一项规模宏大,跨国跨学科的科学探索工程。早期,英、法、日、德都参与了HGP。
据汪建回忆“当时我们几个人在华盛顿大学讨论,觉得人类基因组计划和两弹一星的意义一样重大,两弹一星我们比美国晚了几十年,人类基因组计划我们这辈人应该迎头赶上,把它搬回国去。”
1994年40岁的汪建在生日那天决定回国创业。
“四十不惑,学有所成,家中殷实,施展抱负。”汪建和同从海外归国、后来参与人类基因组计划的挚友们共同写下这几句话。
之后在湖南张家界召的遗传学研讨会上,汪建、杨焕明、于军等人提出了中国HGP的战略构想,这成为他们共同事业的起点。
1998年8月12日,汪建、杨焕明、刘斯奇、于军等科学家共同组建的中国科学院遗传研究所人类基因组中心在北京成立,孕育了华大基因。
依次为:汪建、刘斯奇、于军、杨焕明
1999年春节前夕,原本定下来春节前签约先把仪器送过来,这样春节之后就能工作了,结果支持者寥寥,拿不到设备,原定的计划全部得暂停。
在大年三十一大早,到处都在放鞭炮,汪建情绪郁闷,开车往外跑。跑过了长城、张家口、呼和浩特、包头,太阳下山了继续跑,到晚上才停下来。
他到一家商店问,“有没有饭了?” 商家说“没有饭了。”
“有没有剩的,给我吃点?”“你愿意吃剩的多得是,你吃吧。”
他端着碗过去,问“能不能和你们一起看春晚?” “你来吧。”
看完春晚,我又问“你们家能不能让我睡一个晚上?”
第二天他又开车跑到了拉萨。在这碰到两个小伙伴,仨人要到喜马拉雅山脉的主峰——珠穆朗玛峰时遇到大风雪,改道去了尼泊尔。
就这样他们翻过了喜马拉雅山脉。过樟木口岸时,一下子从海拔5000多米下降到1000多米。
越过一个峡谷,发现天高云阔,汪建想:“哎呀太好了,世界这么大,还有什么事情要烦心的呢?”
往前走!路就开了。
在这9个月后,华大基因正式诞生。
2019年春节,汪建从深圳出发重走20年前自驾走过的路,再回看以往,发现路确实越走越宽了。
1990年千载难逢的“人类基因组计划”带来了多学科发展,也带动接近8000亿的产业机会。而技术或工具的突破为科研带来很大的进展。
毛细管电泳测序仪出现,成为DNA测序的一项有力工具。它的测序通量提高了百倍,并且克服了平板电泳无法依赖大量手工程序的缺陷。
从上样、数据收集到质检、初步分析的全面自动化。一个人可以同时管理十几台运转中的测序仪,只需定时更换DNA模板和毛细管即可。
2005年后出现的并行高通量测序技术,使得基因组研究进入高通量时代。
02巨人转型
“现在已经到了分子水平,可以通过测序仪把几乎每个物种样本的基因密码层面都能够解读出来。”刘娜对《多肽链》说。
技术的进步也带来商业的价值和民生普惠。
1999年到2006年,华大属中科院内的机构,2007年离开体制,汪建、杨焕明和刘斯奇三位创始人南下转战深圳建设华大基因。
刘娜在2008年加入华大,那时她刚从中山大学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博士毕业。她见证了华大基因离开体制之后真正走向市场,实现产业化发展的完整过程。
“我在华大做了很多的岗位,管理全球实验室的运营,管到1000多人,华大的人越来越多,能力也越来越强。” 2013年,华大集团收购了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基因组测序公司Complete Genomics,掌握了核心装备的生产制造和进一步应用的能力。
经过消化吸收再创新,在2015年推出了完全自主国产化的桌面型测序仪,这个测序仪可以将个人基因组成本降到千元水平。
“我们能够把高质量、成本可及的技术送到需要的人手上。”
全世界只有三个公司能量产临床级的测序仪,华大成为其中之一。而凭借“基因产业第一股”的王冠,2017年7月间,华大基因登陆A股创业板。
在上市后,华大基因的医学部分除了继续深耕服务于政府民生项目(To G)、医院/医疗机构(To H)以及企业客户(To B)之外,也开始进行基因检测的C端探索(To C)。
从推广自取样HPV基因分型检测产品(SeqHPV),推动女性远离宫颈癌,进而开发或整合乳腺癌防控产品,深度参与国家两癌筛查工作。
2018年3月8日,华大基因首次开展SeqHPV的互联网推广,做了一次千万级曝光的活动。当时的转化率竟然只有百万分之六,刘娜没想到To C如此难做,“但必须做下去。”
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和使命感向刘娜扑面而来。“中国需要进行两癌筛查的适龄女性有3~4亿。而真正定期在做两癌筛查的女性还很少,不到30%。”
身为女性的她开始做宫颈癌、乳腺癌两癌防控专项工作,任重而道远,但刘娜认为这就是她必须长期持续做下去的事情。 刘娜从两癌防控着手,将逐渐延伸到卵巢癌、子宫内膜癌等肿瘤的防控。
以宫颈癌为例,99.7%的宫颈癌都与人乳头瘤病毒(HPV)感染有关。定期检测是否感染HPV是预防宫颈癌的有效途径。即使一生只参加一次宫颈癌筛查都可以降低宫颈癌累计发生率的比例为17%-32%。
2019年9月23日,国家卫生健康委等10部门联合制定了《健康中国行动——癌症防治实施方案(2019—2022年)》特别提出“到2022年,高发地区重点癌种早诊率达到55%以上,农村适龄妇女两癌筛查县区覆盖率达到80%以上;加强人乳头瘤病毒疫苗(HPV疫苗)接种的科学宣传,促进适龄人群接种。”
“在做科普过程中发现,有不少人认为打了疫苗就没事了,宫颈癌就跟她没有关系了。实际上HPV有200多种,世卫组织(WHO)确定的高危型HPV就有13种,九价疫苗只预防其中的7种高危型HPV和2种低危型HPV。预防宫颈癌的最佳方式是HPV疫苗和定期HPV筛查。”
华大基因基于高通量测序技术,推出适合大规模人群筛查的自取样HPV分型基因检测(SeqHPV)。在家取样,将其免费快递至实验室完成检测即可在线查询报告。
刘娜告诉《多肽链》:“HPV基因检测,到现在为止华大已经做了460万人次。”
除此之外,华大基因还推出了基于粪便的肠癌早筛的技术。进一步完善在肿瘤的预测、预警、早筛、精准诊疗、预后监测和康复指导方面有全流程的布局和解决方案。
目前,华大基因已经有接近2000万的用户了。
03这很“汪建”
防大于治,基因检测技术可以助力精准医学和疾病防控工作。长远战略,是撬动产业发展的最为有力的杠杆。 “汪建董事长是我们的精神领袖,也是行业教父。他的战略眼光特别长远。过去20年,华大基因的成长历程已经证明了汪老师的战略方向是正确的。”
刘娜认为,华大基因今天的发展成就正是得益于前瞻性的战略布局。
用汪建的话来说:“生命时代创新的科学发展观和贯穿科研、产业的大科学工程新范式,决定了华大是区别于现有企业、科技机构和科研院所的独特组织。”
尹烨写过这样一句话:“全球范围内,华大基因是唯一一家基于自主平台,同时布局出生缺陷防控、肿瘤防控、传染感染防控和多组学大数据科研服务及合成生物学相关业务的生命大数据公司。”
华大基因在医学领域分为四大板块:第一部分,生育健康。在婚前、孕前、着床前、产前、新生儿阶段提供基因检测方案,这是目前最大的板块。
以无创产前基因检测为例,可以通过对12-24周孕妇外周血血浆中的游离基因片段进行基因测序,来判断胎儿是否患有某些染色体数量异常疾病及单基因病。因为胎儿的DNA可以进入到母体的血液中。
如21-三体综合征(又称为唐氏综合征)、18三体综合征(又称为爱德华氏综合征)以及13-三体综合征(又称为帕陶氏综合征)。
早在2014年6月30日,CFDA(现更名“NMPA”)首次批准高通量基因测序产品三类医疗器械注册证,华大基因拔得头筹,成为全球第一家获批无创产前基因检测注册证的单位。
第二部分,肿瘤防控。截至2018年12末,公司累计为超过5万例受检者提供肿瘤相关基因检测服务,共接受免疫检测和核酸检测业务样本超过500万例,为临床诊疗提供了科学依据。
第三部分,传染感染防控及转化医学类服务。该板块2018年实现营业收入9500万元,同比增长55.54%,占主营业务收入的比重为14.08%,这是增长速度最快的板块。
第四部分,多组学大数据与合成服务。
合成类业务主要包含基因合成、Oligo合成和全基因组/染色体片段系统设计改造与合成服务以及以DNA为介质的数据存储技术产品。
现在,华大集团在筹建未来医院,意在快速地将新技术转化临床。
未来在来,华大基因深圳办公大楼依然会有灯亮着。
刘娜告诉《多肽链》,在还没加入华大之前,她最理想的职业是当大学老师,但“如果现在让我选,我不会想要当一名大学老师,我会选择在华大基因工作,虽然累,但更有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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