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后,猫之命运也即人之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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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经授权转自公众号: 深几度(ID:deepchanpin),作者:吴俊宇
一
去年打开抖音,开屏就推荐了一个叫陈白露的小姐姐在豪宅中跳舞。
虽然在朋友圈写下了这段文字:恍然间想起曹禺《日出》里那个陈白露。不知道这个陈白露和那个陈白露的生活有哪些相同和不同。
《日出》里的陈白露白天纸醉金迷,夜晚偏偏是清醒的,每当奢华过后,夜深人静时她就感到一片空虚,找不到自己的归宿。“她爱生活,又厌恶生活”。
这段文字虽然展现了高傲的批判,我当时却忍不住在这一天内把她的视频看了十多遍,不断欣赏着她那曼妙的身姿、诱人的长发。
是的,真香。嘴上说着不要,身体真的很诚实。
陈白露受到过新思潮的洗礼,有着自己活泼、纯真,渴望有一个意中人和幸福的家庭,她独自到社会上闯荡,原以为凭借自己的年轻美貌和聪明才能,能在身会上闯出一条路来,但却不幸落入黑暗社会的陷阱,沦为一名交际花,过着寄生的生活。
按理,她如果自甘堕落,一直麻木下去,凭她的美貌,她的聪明,即使是潘月亭破产了,也许会有潘月亭及金八爷之类的有钱、有权的人来赖以委身,直到灯枯油尽。
可她偏偏是清醒的,每当奢华过后,夜深人静时她就感到一片空虚,找不到自己的归宿。
“她爱生活,又厌恶生活”。
二
今天再翻阅《城市的精神:全球化时代,城市何以安顿我们》这本书的序言时看到一段话:
如果你爱他,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地狱。
序言末尾说,让我们每个人都尽力把自己所在的城市变成“真正伟大的城市”,变成“能够让人活着并且活得更好的城市”。
能够让人活着并且活得更好的城市——这十四个字可真是难。
城市发展中人的精神病态:矛盾、荒谬、孤独、恐慌、怀疑、罪恶——这些几乎是常态。
上官燕在《理解本雅明》形容巴黎时有段话很美:
这是波德莱尔笔下的巴黎,也是爱伦·坡、雨果、巴尔扎克、恩格斯笔下的巴黎。第二帝国的巴黎,人群、橱窗、赌场,一切在跳动而混乱的煤气灯下,被绘出点彩派般光怪陆离的平面效果;错综的身份和标签,不同文本间的相互交错和撞击,拼贴出一个立体的、超现实主义的、奇特而又矛盾的巴黎。
我一直觉得,这段话拿来形容北京,也没什么问题。
人们的思想中经常同时存在着思想、愿望、评判、期望和目的之间的相互矛盾,但他们却对自己身上的这种不一致性毫无察觉。
互联网公司其实挺操蛋的,一个个CEO鼓吹个人修炼、反惰怠、自我强化——说白了就是玻璃渣里找糖吃。
玻璃渣里找糖吃。偶尔糖里吃出玻璃渣蹭出血腥味儿还得咂摸几口,舌腔里反复回味。心里想想——血腥味儿也挺好。
身处顺境中的人,往往居高临下地看其他人,提倡个人修炼。但实际上这类人所取得的成就里,有很大的一部分是“身份红利”或“平台溢价”,这部分溢价是超出个人能力回报的那一部分。
实际上,修炼者的尊严感越来越低,最终结果只能是为一点生存资源互害。真tm像非洲大草原,一群鬣狗抢骨头。人总要有情绪发泄点,所谓自我强化的最终结果只会是在滥性、酒精、夜店这类地方或者其他地方发泄……
社会成本由普通人承担,一开始是经济成本,紧接着是脑力成本,慢慢是尊严成本……尊严感越来越低的氛围下,何谈自由……
三
去法院约会这个话题能火,挺有意思的——甚至每一个情侣可能都要去法院好好瞧瞧那些离婚、杀人官司吧。看完之后,才能感慨当下平静生活的可贵。
把时间倒腾到2014年,看过当时一个名叫须一瓜的中篇小说家写的《智齿阻生》。
后来再翻须一瓜写的其他文章——《所有的判决,都是人生剪影》:
所有的判决书,都是人生的剪影;所有的档案,都在简略的呈现中完成了巨大的遮蔽。而文学,才是世相人心的工笔画,它至少提供了一个机会,让我们以相对深刻和全面的知觉,去触摸人生的凹凸裂隙。
法庭上交锋中,或许总能带出唏嘘之音,唏嘘之于也在警告自己——时刻保持敬畏。
情侣去法院约会,更多是在审视自我——俩人提前看到人性最恶的一面,让自己牢记,生活琐碎随时可能带来大厦倾覆,毕竟“所有事物都正在失去边界的短暂时刻”。
人心其实时刻处在“边界模糊”的地带,给自己划好边界,避免走到“河边”。
四
2017年曾经写过一篇名为《他要给四只老猫养老送终》的稿子——采访对象是徐波,一个杂志的主笔,基督徒。
他说,猫友们总是参与救助,周末聚餐,去彼此家里撸猫。他最初在北京居无定所的那几年,都是租了猫友们的房子。
但是后来猫友们联系越来越少,走过二十几岁的青葱岁月后,都年纪大了。生娃的、出国的、移民的、忙事业的,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生活重心。
随之而来的则是弃养等一系列问题。他曾经认识的一个猫友家里养了四只猫,后来猫友生了二胎,生活重心全在小女儿身上,对四只超过15岁的老猫已经没了任何心思,全都扔到了朋友家里。徐波听说,那家老猫生病,现在那位猫友已经对它不闻不问、放弃治疗。
当年和徐波一起参与救助的李老师,人去了南方某大学教书。李老师养的第一只猫名叫“大白”,活了二十岁寿终正寝。
徐波帮她埋葬完“大白”后,发现李老师在博客上写下了一句话:我的二十年,跟着大白一起没了。
李老师最初的三只猫都死了之后,感情都被掏空了,后来对猫也没太多热情了。这也是很多人,在自己的猫死后之后,没有勇气再养的原因。
“我们最初的猫,都已经老了或死了。有人陆续养了新猫,有人不再养猫。现在只有在宠物医院才能碰到猫友,每次交流近况,聊的都是谁家的猫病了死了,谁谁谁劈腿离婚生娃移民了,感慨完猫的命运后,又会唏嘘人的生活。”
再过十年,90后的猫成老猫时,猫的命运也即人的命运。
五
圣经《创世纪》中,耶和华大手一挥,和亚伯兰说,你只要看的够高,所有的地都是你的,地上的人也是你的后裔。
亚伯兰跑动、迁徙,筑起了一座高坛,往下俯视时,全是希伯仑的沙尘。
人和金色的沙尘一样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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