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你》:少年心事搅动起的票房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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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说有易烊千玺的流量加持,你可以说有档期延宕后的舆论效应,你可以说有观众对校园霸凌话题的强烈敏感度。但《少年的你》能在上映仅仅一个周末过后,就能过5亿票房,这就不仅仅能将影片的成功仅仅归类于这些外在的幸运了,它一定是有更深层次的东西触动了观众。
作为《七月与安生》之后的第二部电影,导演曾国祥的关注焦点依旧是少年心事。只是,这次的两位主角,一个是毕业班里的天之骄子,一个是半途辍学的暴力少年,这两个本来看起来并不会产生交集的人物,因为一桩街头暴力事件而阴差阳错交织在一起,女主陈念开始成为暴力欺凌的对象后,来找男主小北寻求帮助,两个人各自的伤痛开始随着剧情的推进浮出水面,我们看到的是两个孤立无援的少年:他们其中一个,被妈妈抛弃;另一个虽然妈妈如幽灵般不定期出现,但却令她常年在战战兢兢中生活——学校里有着来自同学的敌意,而回到家还要面对债主们站在门外的辱骂。
这两个少年的故事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展开,某种程度上,是他们彼此的伤痛的令他们的关系维系在一起。他们互相懂得。
尽管我们已经不可能知道这部电影在未作修改前到底设计了一个怎样残酷的结局,但从故事的进展中我们已经能够看出这种为了对方豁出自己的代价无疑是巨大而惨烈的。与此同时,这部电影也并未回避来自成年人的视角,但成年人在这部影片中某种程度上是“缺位”的,教师也许能履行好自己的教学职责,却不能去更细致地去体察班级同学的心理状况和所遭受的身心伤害,警方也许能按图索骥追踪疑案的线索,却不能也无意理解两个少年的内心秘事。成年人的缺位,是这部影片的故事逻辑成立的前提,表面上,成年人参与了一切,然而真正推动故事向前发展的是少年的赤诚与纯真。与其他青春题材故事片中充斥着过分装点的青春舞台与矫揉造作的人物角色,这里的青春是残酷、晦暗而绝望的。
《少年的你》的将故事的时间节点放置在高考前夕,校园里张贴的带有野蛮成功学气息的激励士气的标语、讲堂上班主任对着台下学生歇斯底里的鼓舞士气、课桌上堆叠成一座小山的模拟考卷习题,这些视听符号是在中国内地的四五线小城读过高中的人的共同经验。事实上,影片透过学校老师之口,也不断强调高考的重要性。这里,如同一座战场,在战役打响之前,每个人都必须在练兵场上历经高强度的残酷训练。高考这一战,被描述为决定人生的分水岭。在那里,充斥的是填鸭式的教育,如果无法在其他方面(视野、资源、兴趣)赶超一二线大城市的中学生,那唯一能超过的就是学习成绩,成绩在高中三年成为主宰学生的一切,在这里,学校成为一个庞大的利维坦,它抹杀一切特立独行与标新立异,它杜绝个体出现任何不利于学习的负面情绪,它要求所有人如同枕戈待旦的士兵一样在每一堂课上都做到聚精会神把握老师教授的一切。
于是在这里,我们再也无法找到人性的因素。影片中最真实的人性,来自于街边的那个小混混——当然影片并未过多展开这一面。但事实上,近年来,有越来越多的新闻报道开始聚焦衡水中学、毛坦厂中学等残酷高中毕业后的学子的毕业后生活,许多毕业后的学生抱怨自己并未像预期中过得那么成功——看,他们依然把生活当成了高考,只是这次的成绩达标标准是谁能赚更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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