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AI换脸更恐怖：技术垄断时代的真相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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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O一夜蹿红的余热还未散尽，围绕“AI换脸”技术所带来的安全隐患风险讨论也还在继续。当人们沉浸于技术红利所带来的娱乐狂欢时，BBC出品的英剧《真相捕捉》(The Capture )的播出可谓是一盆浇在人头上的冷水，它在昭告技术突破一旦应用于现实生活中所带来的巨大风险。该剧虽然是一部犯罪题材剧集，但不同于多多数英美罪案剧中以传统的走访、调查式办案为驱动核心，该剧的驱动核心是“技术”，一切因“技术”对现实的偷天换日而起。

一个士兵，因在战场被摄像机拍摄到有滥杀无辜的“罪证”而被国家司法机关起诉，然而士兵的辩护律师却敏锐的发现，在战场上拍摄的器材“音画不同步”的技术问题，而正是音画的错位让司法机关言之凿凿的确定这是士兵的杀人证据，但是如果没有及时发现摄像机的“延迟”效果，士兵则必然成为这起案件的牺牲品。

随后，士兵被当庭释放。但真正惊心动魄的一幕其实还未开始，这个因“技术”获释的士兵，却因“技术”再度被抓获。当男主被释放后，他喜欢上了为他辩护的女律师，从酒吧离开后，他在公交车站和女律师亲吻告别，还暗示女律师希望和她约会，女律师似乎对他并没有好感，接着让我们的视角转向那条街上的监控，以监控的视角看待这两个人，从监控中我们看到的是这个刚刚被释放出的士兵狠狠抓住女律师的手，并在街上暴打她，随后又将其拖进车里带走。于是，这个刚被放出来没多久的士兵，再次因涉嫌谋杀而入狱。

然而当士兵看到监控录像中他暴打女律师的画面时，却情绪激动地说那不是真的，是有人伪造了其中的画面，因为他看到那个女律师登上了车，她并没有留下来。但警方在初期明显并不认可士兵的说辞，这也其来有自：从战场归来的士兵，很少能再度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通过走访，他的妻子不认为他是个好丈夫，他的朋友表示善意的相信他可能当时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而警方在初期的调查中，更是倾向于认定士兵在说谎。带着这一切的谜团，故事才真正开启了。

在这部剧集中，我们能看到昔日警方追踪犯罪嫌疑人的手段看起来有些“过时”了，因为大街小巷的各处摄像头监控，都能被警方或反恐组织成功调取，犯罪嫌疑人只要出没在有监控摄像的地方，那他则始终都出于被跟踪状态——这显然是警方对监控技术的过度自信的表现。根据前几年的调查统计数据显示，英国全境的闭路摄像头多达590万个，这也让在线追踪变得更加可能。然而当你看到的监控画面也是经过篡改的后，显然监控也就失去了它原本该有的效力。换句话，当“眼见”不为“实”时，我们还能如何去发现真相呢?仅仅通过前两集，我们就能看出，这部剧集在主题上要探讨的正是上述问题所带来的后果，在司法的错判与舆论的偏见之下，真相是可能的吗?

《真想捕捉》并非是一部“科幻”剧集，它是基于当下社会背景下构思的作品。诚然，奥威尔在《1984》中构思的未来社会，虽并未导向奥威尔式的极权主义，但小说中所构思的人人都被监控的状态，如今可谓已经全面实现。无论是公共场所的监控，还是我们私人所拥有的智能化电子设备，我们的生活已经无孔不入般被暴露被侵蚀。然而奥威尔并未设想到“监控”本身也可以被篡改，“人脸”本身可以被替换，那些有目击者的实时监控也可以制造出一个全新的真相。

尼尔·波兹曼认为，技术垄断是在价值消亡、精神生活瓦解的基础上乘虚而入主宰人类社会的，在技术垄断这个宏大的故事背景中，是不存在道德核心的，它的重点是“无极限的增长、无责任的权利和无代价的技术”。如今，这个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论断并没有过时，我们正身处其中，并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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