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相互宝：8%的管理费，公益还是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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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经授权转载自公众号：亿欧网(ID：i-yiou)，作者：隗樊

上线仅10个月，主打“一人生病，大家出钱”的「相互宝」用户激增超过8500万，一跃成为全球最大的互助保障平台。

作为蚂蚁金服旗下的网络互助计划，相互宝一经推出即引发业内关注。与保险产品根据疾病发生率定价、先行支付保费不同，用户在支付宝上拥有一定信用，满足相应的年龄和健康条件就可加入，在他人患病产生赔付时参与分摊，自身患病时可以领取相应的保障金。

而随着用户的增加和救助人数的增长，其平台的管理费问题开始受到质疑关注。根据目前的规则，每确认一例出险案例，并赔付一笔救助金，相互宝收取每笔救助金的8%作为管理费。

那么，这些管理费用将用在哪里?此前，相互宝方面回应称，收取的8%管理费完全用于案件调查、产品运营、技术等工作，目前还无法覆盖成本。后续将会通过技术的运用降低运行成本。

亿欧金融尝试从相互宝的用户年龄分布数据中推算其管理费：按照30天-39周岁，可获得救助金30万元;40-59周岁可获得救助金10万元，除去“10后”(2010年之后出生的用户)患重疾用户所收取的管理费，相互宝在拥有8000万用户时，收取的管理费约11.52亿元。

在管理成本上，相互宝表示，管理费只用于用户日常运营、产品开发、核赔调查、诉讼仲裁公证等。亿欧金融从行业内部人士获悉，案件核赔调查费是当前网络互助行业的主要支出项。

案件调查费是指互助案件经过平台初审后，由第三方公估机构和调查公司进行线下调查审核，平台需要支付给第三方机构的相关费用。

在管理成本上，相互宝表示，管理费只用于用户日常运营、产品开发、核赔调查、诉讼仲裁公证等。亿欧金融从行业内部人士获悉，案件核赔调查费是当前网络互助行业的主要支出项。

案件调查费是指互助案件经过平台初审后，由第三方公估机构和调查公司进行线下调查审核，平台需要支付给第三方机构的相关费用。

管理费备受质疑

根据相互宝的运行规则，管理费=公示的确诊案例数*相应案例的赔付金额*8%。而公示的确诊案例数与用户总数和用户构成中各年龄段的重大疾病发生率密切相关。具体来讲，各年龄段重大疾病患病人数=各年龄段用户总数*相应年龄段重大疾病发病率。

根据亿欧金融获取的相互宝8000万用户年龄分布的最新数据显示，8000万用户中70后、80后、90后、10后占比分别为15.2%、31.5%、28.2%、7%，其他用户占比为18.10%。

由于相互宝的用户年龄范围为30天-59岁，覆盖60后-10后，因此其他用户可以理解为60后和00后用户所占比例之和为18.10%。我们暂且将60后和00后的用户比例按照各占一半来计算，相互宝8000万用户中各年龄段对应的用户数如下图所示：

在用户重大疾病发生率方面，相互宝公布了当前用户的总重疾率为万分之一，并未公布各年龄段对应的用户重疾率。

亿欧金融根据2013年原保监会发布的《中国人身保险业重大疾病经验发生率表(2006-2010)》中25种重大疾病男女发生比率的平均值推算相互宝各年龄段对应用户重疾率。

在数据的准确性参考方面，目前相互宝覆盖99种大病+恶性肿瘤，远比25种重大疾病覆盖的病种要多。此外，相互宝以芝麻分和用户的身体健康状况作为准入门槛，此前要求芝麻分在650分以上，2019年3月26日之后放宽限制，芝麻分只作为基础的信用评估。

据了解，支付宝芝麻分根据身份、履约能力、信用历史、人脉关系、行为偏好五方面进行评估，是支付宝体系内用户信用能力参考指标之一，与用户的健康状况并无太大关联。此前一位传统金融机构的高管向亿欧金融表示，他很少在天猫上购物，对应的信用评分就很低。

根据推算，相互宝8000万用户中各年龄段的患病人数估算结果大致如图所示(注：根据《中国人身保险业重大疾病经验发生率表(2006-2010)》，2010年后出生人群的重大疾病发病率无法确定，故该年龄段用户患病人数无法确定)：

不过值得强调的是，支付宝的主要用户群体是以互联网和年轻用户为主，该类人群在日常体检及对健康的关注度相对较高，因此很多疾病隐患都会在早期被发现。虽然也有声音会说，支付宝用户群体工作强度大，但综合来判断，相互保的用户群患病率是要低于社会正常水平。

在赔付金额方面，相互宝最初上线时(又称“相互保”)规定，30天-39周岁之间的用户患重大疾病可理赔30万保额;40-59周岁可理赔10万保额。

此前有媒体报道甲状腺癌的赔付规则不合理，轻度甲状腺癌彻底治愈花费不超过5万，年轻用户但却能获得30万互助金，基于此，2019年5月1日相互宝调整规则，年龄在30天-39周岁的用户和40-59周岁的用户确诊轻症时互助金额度均为5万。

而目前根据已公示的1592位受助成员的救助金来看，大部分用户获得的救助金仍是10万和30万两档，5万的案例极少。

据了解，行业内一个案件的平均调查费用为3000元。除去“10后”患重疾用户所收取的调查成本，相互宝在拥有8000万用户的时候，需要支出的调查成本为2.55亿元。估算结果如图所示：

上述推算可知，相互宝收取的管理费减去调查成本支出所获得的结余大致为115283.2万元-25495.2万元=89788万元。

为了更好的评估该数字的合理性，亿欧金融以此为基础，用年薪50万元/70万元两个标准来反推相互宝员工人数，得出目前相互宝员工人数为89788/50=1796人和89788/70=1283人。

为了更好的评估该数字的合理性，亿欧金融以此为基础，按照人均成本(包含人员薪资+奖金福利+办公成本摊销+技术运营摊销+其它相关成本摊销)以50-70万两个区间来反推其服务团队规模，经计算(89788/50=1796人，89788/70=1283人)相互宝目前的服务团队规模应该在(1283—1796人)。而蚂蚁金服2018年10月才推出相互宝(此前为“相互保”)。

亿欧金融走访轻松筹，得知轻松互助用户数超过6000万，目前公司人员总数在1000人左右，同时“互助”业务只是其“筹款+互助+保险”三条业务线的一部分。

“你收，我也收”

相互宝收取管理费的举措对网络互助行业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水滴互助总经理胡尧在接受亿欧金融专访时透露，受2018年10月相互宝进入互助行业收取管理费影响，水滴互助从2019年3月开始向用户收取8%的管理费，此前用户申请互助金需要向平台缴纳第三方调查费，而收取管理费之后，则不需要缴纳调查费用。

轻松互助负责人陶桐桐则表示，轻松互助从2019年年初收取2%的管理费，用户申请互助金时仍然需要缴纳调查费，但轻松互助会从管理费里对调查费用进行一定的补贴，具体负担调查费的50%。

此外，在蚂蚁金服推出“相互宝”之后，流量巨头京东、苏宁被曝“低调”内测互助计划“京东互保”、“宁互宝”，美团、滴滴、360也先后正式推出互助计划。

众托帮联合创始人兼副总裁龙格向亿欧金融透露，目前滴滴收取6%的管理费，美团、苏宁收取8%的管理费，360收取10%的管理费。

“是公益?还是收益?”

那么管理费是否可以看作网络互助的一种变现方式?

“管理费是平台的盈利模式之一，但实际上由于要覆盖办公场地、员工工资、产品开发、日常运营维护、案件调查审核、仲裁公证等成本，能够维持收支平衡，就很不错了。平台的衍生业务如保险、理财、电商、健康管理也是网络互助的变现方式。”壁虎互助创始人李海博向亿欧金融表示，“管理费能够覆盖成本需要非常精细的运营控制，各平台收费管理费的策略大致相同，早期多数是通过补贴来教育用户。”

龙格则认为，网络互助根本不需要变现，控制好成本和用户规模，仅互助业务净利润就能过亿。

轻松筹保险事业群总经理钟诚在接受亿欧金融采访时表示，网络互助目前还处于监管的灰色地带，严格意义上来讲，不管是收取10%的管理费还是2%的管理费，只要用户按照约定(准入条款)愿意加入就可以。他认为平台收取多少的管理费，注定了会给到用户相应的价值。

相互宝用户钱某则提出质疑：“相互宝是公益?每个单相互宝要收8%佣金，给你30万他要收2.4万佣金，而且案件赔付的钱和佣金都不是相互宝出的，是参加相互宝的所有人出的。相互宝只是一个平台，和天猫淘宝一样，收租金的，只要有资质，谁都可以运营这个平台，而且可以说是稳赚，只是一般人没有用户流量和资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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